如果把我的文风拟人化,那他应该是个二呼呼的话唠,偶尔会装装文艺但骨子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2B青年,平时满口荤段子但一到实战就害羞得临阵脱逃,是个D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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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lack & White Ⅱ - Chapter ???



自从葬礼那一晚之后,马奇亚斯便再也没有听到过尤西斯的声音。

活在他脑里的尤西斯也好,另一个尤西斯也罢,留给他的只有沉默。如同在没有弦的吉他上弹奏出来的乐曲一般的沉默。

真是太好了,马奇亚斯对自己说,这真是太好了,我终于又是个正常人了。

然而事实却是,尤西斯离开了马奇亚斯的生活,尤西斯散落在马奇亚斯生活的每个角落。

早上睁开眼睛,马奇亚斯会发现无论夜里用什么姿势入睡,醒来的时候总是蜷缩在双人床的左半侧,身旁冷冰冰空荡荡的半边床,是——不对,曾经是——属于尤西斯的“地盘”。他用模糊的视线看着天花板,静静等待一把充满睡意的声音向他抱怨:“如果政府哪天决定给起得最早的人发放津贴,雷格尼茨,你会成为世界首富的。”接着身边的被子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,这时他只要侧过脸就能看见一丛毛茸茸的金发缩进被窝里,就像冬天尾巴上的熊,探头看了看洞外的世界发现还没到醒来的时候,便懒洋洋地又躲回洞里。

然而,无论他等多久,回应他的都只有沉默。洞外的世界早已是嘈杂的夏天,冬眠的熊已经离开了小小的洞穴。

他只好掀开缠住四肢的被子,像逃离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,迅速地躲进浴室洗漱,努力不去注意双人牙刷架上只插着一把牙刷显得有多突兀。

然后他会为自己准备一份简单的早餐,坐在餐桌边,喝着苦得要命的黑咖啡,边吃边做报纸上的填字游戏。但他每次都填不满。因为再也没有人坐在餐桌的另一侧,用不屑的口吻告诉他,《春之声圆舞曲》的作曲者是“约翰·施特劳斯”,斯宾塞的十四行诗集标题是“《小爱神》”。

有时候,他会因为难以忍受双人床的宽阔舒适,抱了枕头到沙发上去睡。浅灰色的沙发靠背上有一块很显眼的褐色污迹,形状酷似非洲大陆版图,这件艺术品毫无疑问出自尤西斯之手——不小心把红茶洒在沙发上之后,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用靠枕将污迹挡住,因此,这件大作得以重见天日,已经是两天之后,红茶迹早已完全干透渗入布料内。

“往好的方面想,”马奇亚斯满头大汗地用去污剂清洁红茶迹的时候,尤西斯站在他身后说道,“起码这块污迹不太难看,像非洲大陆的版图。”

马奇亚斯一肚子火地回过头,发现尤西斯说话的时候,睫毛垂得很低,双手背在身后,左脚的足尖一下一下地蹭着地板。于是马奇亚斯肚子里的火就好像被泼了一桶冷水,扑哧一声灭了,只剩下几缕烟。“那我是不是应该用咖啡在旁边再画上美洲?”

“嗯。”尤西斯抬起睫毛,“再加上别的大陆,总有一天,我们会把世界画出来。”

马奇亚斯不会承认,他觉得这个荒谬的说法有点浪漫。只可惜,这幅创作中的世界地图到最后也只有一块孤零零的非洲大陆。

沙发沾上红茶迹之后没多久,阿尔巴雷亚庄园发生了汽车爆炸。

马奇亚斯长时间地注视着那块污迹,思考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:为什么浅色的布料沾上污迹之后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呢?

 

 

一天晚上,马奇亚斯做了个梦,一个关于猫的梦。在梦中,他好像和一只猫一起生活了好久好久,但是有一天,那只猫忽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。他走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,问遍了每一只路过的野猫,都没能找回他的猫。他沮丧地坐在路边,心想,我大概再也找不回我的猫了……“猫大抵都是这样的,无论一起生活了多久,他们都不会属于你。猫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动物。”有谁在他身后这样说道。马奇亚斯回过头,看见了自己。“你的猫,回去猫的国度了。”另一个自己这样对他说。他惊讶地发现,在另一个自己的脸上,找不到悲伤的踪迹,反而有几分解脱……

马奇亚斯醒来的时候,发现最近在掌心感觉到的隐隐作痛竟然消失了。他定定地望着天花板,问自己,我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?

 

 

“检查完毕,”库洛从床底下钻出来,朝尤西斯竖起大拇指,“一切正常。”

尤西斯垂下眼看着还躺在地板上的库洛,脸上的表情如同一个强迫症患者看着一块颜色和周围不一样的瓷砖。

“别这样看着我嘛,我只是个打工的,”库洛利落地站起来,“而且最近外面不太平,你不能怪大少爷太过担心你的安全。”

尤西斯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。葬礼之后,卢法斯在他身边布置的安保工作周密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。的确成功解除了两次袭击,然而比起在谈判桌上收到的大量威胁,实际付诸行动的居然只有两次,尤西斯不禁对其他家族的行动力感到十分失望,还是说有很多袭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悄悄解决了?尤西斯发现自己对于这种事情,除了冷漠,还是冷漠。有时候他会产生一种很疯狂的想法,也许自己可以找天下午到海恩斯家的花园走一圈,大概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,毕竟他现在犹如活在一个防弹的盒子里。

“我以为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?”尤西斯淡淡地说。

“当然。”库洛把右手按在胸口朝他行了一礼,然后说:“但是大少爷的话,谁敢不听呢?”

虽然库洛笑得人畜无害,尤西斯却分明感到他的话里有毒。“那兄长是不是还让你检查一下我的衣柜里有没有藏着怪物?”

“哦,小少爷,你已经是个大男孩了,不应该再害怕‘衣柜里的怪物’。而且,”库洛笑得跟个哈士奇似的,“你房间里根本没有衣柜嘛,只有一个和我家客厅差不多大的衣帽间。”

也许是气过头了,尤西斯竟然觉得有点想笑。他无奈地摇摇头,伸手把枕头拉到床的右侧,掀开被子,打算用行动告诉库洛——滚蛋。

库洛在心里叹了口气。他之前就发现了,尤西斯只睡床的右侧。他不知道空着的半边床是留给谁的,但他很想告诉他的小少爷,早点舍弃这种无谓的习惯吧,你所怀念的东西,只会变成你的弱点。然而他明白,自己既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讲这样的话。脖子上挂着的马格南子弹壳正冷冰冰地硌着他的胸口。

“晚安,小少爷。”库洛用他一贯的轻快语调说完,反手关上了卧室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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